Venus熹云懿🍸

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
都是寻常🌈

玉蕊檀心·第二十二卷·怀珍如故

正是陵容不知所措之时,又一个姑娘走了过来,一把拍开了懿檀的的手。

瞧着那姑娘纤细的手,白玉嫩肤,水葱似的指甲刚留了两分,透着些许淡淡的青光,约莫着是用茉莉花锤碎了,取其汁液兑了明矾翻拌一会儿,而后再用帆布包上那么一会儿,便能将指甲染成这般翠绿之色。

“婧嫣,不得无礼!”

只听懿檀作势呵斥了那刚来的姑娘,名叫婧嫣。

“三位妹妹见笑了,这位是我儿时的姐妹富珠理氏,名叫婧嫣,今年十五,十月初五生的。此次大选亦是与咱们一同入选,封了昭常在。”

懿檀扬起一抹笑容,为眉庄三人介绍着面前的女子。身着墨染海尼兰苏绣云肩,一席丹青缂丝八团女卦衬在身上,无疑是将其身姿曼妙之态更甚。一对儿饱满的珍珠耳环,顶上嵌了颗青金石珠花,如瀑般的长发只是略微扎了个发髻,左右两边都钗上三位金凤步摇,其余的任其散落。

“我若再不来,怕是只能干等着你给我拐回来个容妹妹了。”

婧嫣与她的名字倒真不相符,说起话来可谓是气若幽兰,更何况是这样的话,把一旁的小陵容吓得那叫一个噤若寒蝉!

“别胡闹!”懿檀不悦的撇了一眼婧嫣,随后由恢复了那柔婉的笑容,对着三人说道:“让三位妹妹见笑了,是姐姐的不是。我瞧着外头天色似是有些要暗下来的意思,妹妹们是否也该回府了,若不然教引姑姑也该担心了不是?”

眉庄闻得此言,往窗户外头瞧了一眼,果然如懿檀所说,一抹夕阳已然如油画般出了些许褪色之意,便带着三人匆忙告辞,打道回府了。

拱门前金马玉堂的牌匾下,懿檀与婧嫣目送着三人的花颜,再是背影,最后是影子。

“后日的朝霞一出,走的便是咱们了。”

“走吧,如赤兔一般,走的越远越好。”

“最好再也不要回到‘我们的家’。”

“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家了。”

“也不会再回到这儿了。”

“走吧,走吧。

 初九的夕阳也好,十一的朝霞也罢。

 反正不论走到哪儿,那都不是我们的家。”


自打婧嫣记事起,她便只和自个儿的嫡姐亲近。因为她知道,只有长姐会心疼自己。

她娘宋氏,本是流落在街头的居无定所之人。据传闻所说,原本杭州府中富商梁氏有一位嫡出小姐,却不想天不遂人意,这位梁小姐一朝患时疾,早早便去了。

富珠理·岳延是在街头遇见这位宋氏的。

“你跟我回去,做我的小夫人,好不好?”

“……有饭吃吗?”

她甚至不敢问一句能不能吃饱……

“噗……”那男子似乎是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自然是有的,想吃多少吃多少!”

“那我跟你回去,恩……恩人!”

“宋,宋烟桃,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

“好,我的桃儿。”

据说富珠理氏带宋烟桃回府的当晚,便提出了休妻一事……要被休的那位正室夫人,便是彼时富珠理·懿檀的生母:叶赫那拉·绣湖。

后来还是叶赫氏悬梁上吊被侍女发现后未遂,此事才不得不告一段落,当然,只是告一段落而已…

在宋氏生下富珠理家二女儿婧嫣不久后,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说如今在松阳县流落街头的宋婆子便是当年富商梁氏的嫡长女……

不过富珠理·岳延并未将此事听进耳朵里,只是暗中求人帮助去查而已。

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且总伴随着悲欢离合而降临人间。于懿檀而言,亦不是例外。

真相是在懿檀生辰的前一晚水落石出的。

毫无悬念的,富珠理氏休了叶赫氏这个正妻。

此时的懿檀尚才要十岁,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能从母亲的那封信中得知,从今往后,她再难见母亲一面了。

许是老天有意玩笑,又或是松阳县这地方从古至今素来皆是祸不单行。

总的来说,叶赫氏投湖自尽了。

并且,是小懿檀驾着一叶扁舟在湖上采莲时,亲眼瞧见的。

绣湖啊绣湖,一辈子就绣了那么一次湖。

偏就是绣出的这唯一一片湖,淹死了她自己。

短短采一朵莲花的时间,懿檀的生辰便成了她母亲的忌日。并且,是往后的每一个生辰。

恍然间,她明白了一件事:她没有额娘了。


一朝一夕的功夫,宋氏由侍妾被抬为正室了,婧嫣获得了嫡出的身份。

而懿檀,虽还顶着个嫡出的名分,可过的却是连庶出子女都不如的日子。

“风水轮流转,今日也轮到我这里了。”

天真烂漫的小懿檀自说出这句话后,便再也不复存在了,仿佛世间从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昨日还是高贵的嫡女,今日便是下贱到和奴婢一样的“大小姐”了。真可笑,不是吗?

“这里不是我的家。” “我讨厌松阳县。”


直到三年后的十月初五,婧嫣的十岁生辰。

富珠理氏宣布了他即将升官的消息。

从「正七品翰林院编修」到「正五品翰林院侍讲」,等了六年才等来的这一次升官……

于那家人而言,可不是天大好消息吗?

但很快,懿檀就知道,升官的代价是什么了。

“从今往后,舒穆禄·懿檀便是我舒穆禄·殷鹤的嫡长女了。”

她看着这位新父亲身后的人无一不是跪下向自个儿行大礼,喊着:“大小姐安好!”

而后又转过头来看着富珠理氏带着一家人十分不情不愿的跪下扣头行礼。

她忽然间笑了,笑的几近癫狂。年轻的殷鹤看得出她在隐忍,滚烫的泪水却还是冲破了堤坝,毫无保留的发疯,崩溃。

几乎是在昏过去的前一秒,她得到了一个久违的温暖怀抱。

在她失势没落后,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的亲人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与之俱来的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现在,镜海般的梦境居然成真了……

“风水是轮流转,”她又一次说出了这句话。

“你瞧啊。今日,可不又轮着我了吗?”

与十岁的小懿檀一样,她再一次获得了新生。

只瞧那女孩儿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轻拭眼角的泪痕。而后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富珠理·岳延的面前,狠狠地将她“父亲”的手掌踩在脚下蹂躏,面色亦如当年那嫡女,说了句话:

“从前任人欺凌的富珠理·懿檀已经死了。”

“如今站在您匍匐身躯前,被您拜服的,您不得不毕恭毕敬真心敬仰的那个人。”

她的名字,是舒穆禄·懿檀!”


“你,还念着绣湖吗?”婧嫣本是犹豫不决的,可看到懿檀那怀珍如故的表情,还是开口了。

“她?她有什么好去念的。”似乎是很轻飘飘的一句话,这样的表情素来是逃不过转瞬即逝那般下场的,自她再次看见懿檀以来,无一例外。

“我从不怜悯弱者。”这话听起来就无比狠厉。

 可她若不是为了我,又怎会去自不量力。

婧嫣不是没有从她的口型中读出那些意思。

唉,她啊。

心软是她最大的弱点,狠厉素来无法与她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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